散佈空氣裡的知覺

曾幾何時那年幼的記憶消失在成長過程的激流裡

當再次翻動著記憶的膠捲時

5歲的我 10歲的我 15歲的我 還有20歲的我 以及現在的我

像是看著八釐米播放著的影帶

啪嚓啪嚓的機器聲 伴隨著每個階段的自己呈現在眼前

還記得5歲時曾經造成家裡人緊張到處找孩子的騷動

那時因在朋友家玩過頭 入了夜還沒回家

當想起應該回家時 時間已是晚上9點多

回家後當然是被一陣痛打

10歲時家裡因為買了新屋搬家必須轉學

依稀還記得剛到新班級時的忐忑與不安

小小身軀發抖的站在台前 環顧著四周

那時的自己還硬撐著 假裝勇敢

現在想起來真是可愛

還好適應力極佳的自己沒多久就跟同學們打成一片

而隔年則加入了學校的羽球校隊

展開了為期6年的校隊生活

國小時曾有一次因比賽的成績不佳

賭氣的從人生地不熟的比賽場地 試圖想要走回居住的旅館

或許是因為年紀小什麼都不懂 也不知哪來一股莫名的勇氣

就這樣走進了迂迴的巷弄 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找尋著未知的方向

還好運氣不錯 是讓自己給摸回了旅館

但卻換來教練一個火辣的巴掌 因為我把整隊的隊員一共7個小女孩

帶著亂走.......

另一次印象深刻的事情大概就是第一次嚐試到人心可怕的滋味

那時參加全國性的羽球晉級比賽

沒想到教練因為太過相信朋友的幫助

沒去查證球隊報名名單是否符合

結果在打入冠軍賽時 被對方狀告比賽主辦單位 我們名單有誤

取消了資格 一群小女生無助的看著教練盤旋在大人的世界裡

還記得當時是炙熱的5月 比賽的地點是中山大學體育館

當教練告知已回天乏術時

一群小女生默默的走在西子灣的防波提上

望著遠方的海平面 靜靜地流著淚 而教練則跟在後頭不發一語的看著我們...

12歲時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哥哥的離去吧

一天清晨家裡的電話漫天作響

我還悶著頭不願意理會

但沒多久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激烈的敲門聲

打開房門後 被告知的就是哥哥車禍的意外

三個月之後 在父母親急速蒼老的面容裡哥哥走了

而同年我升上了國中

國中的生活前半段在羽球隊裡奮力的揮打著球拍

在悶熱的球場裡奔馳

但卻在某天突然覺得自己不想要在這樣生活著

開始轉性努力準備不久後的聯考

那段青澀的歲月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那樣鮮明

緊接著的五專生活

充滿著刺激與無限的活力

像是夜裡未歸 躲著警察的大雨深夜

還有為了社團活動終日不休不眠的時期

以及有幸參與電台工作的那段時光

20歲的那年 考上了轉學考

開學前的某日 在與家人道別後

獨自一個人坐著開往台北的夜車開啟另一個人生旅程

還記得那天天氣很好 窗外天空晴朗 月亮高掛 星辰閃爍

但心情卻是五味雜陳

那時在車上寫下的心情至今還留在日記本裡

同時也開始紀錄起我的愛情故事

而轉聯會的那群死黨 成了大學時期的莫逆之交

偶而深夜會有一大群女生躺在一張小床上聊著屬於女人的話題

那時還一起做過許多傻事

就這樣渡過了我的大學生活

畢業後在媒體打滾了一年

受過職場虛偽文化的洗禮後

決定再次回到校園懷抱

沒想到經過了五年 再度回到這塊土地

再次生活在著炙熱的南台灣

那個曾經讓一群小女生哭泣的所在

回想起這25個年頭的點點滴滴

我像是旁觀者一般的身分

回顧著他人的一生

但卻又真實的體驗過這些經歷

虛實間 像是又重新活過了25年

來來去去的人們

讓成長的過程裡更顯豐富

或許當我30歲時 再回憶起現在的生活

那時 啪嚓啪嚓的八釐米仍是會努力的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