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今天,仍然有神學士持續欺壓著喀爾客的人民。而這個國家裡的掌權者,也依舊透過「天賦神權」的思維殘害著人民。而這些人民再去殘害其他人。哲學家紀伯倫說過這樣一段話:「如果你想推翻一個 暴 君,你得先抹去他在你心中築起的王位。倘若不是人們所擁有的自由中有著暴行、在驕傲中有著羞愧,這名 暴 君又何以能夠統治這群自由又驕傲的人民?」這似乎說明了眼下的狀況,也說明了為何這個暴力體系得以長存。 

阿富汗人民的妥協乃是建立在一個被欺壓的狀態之下,所以容許自己被欺壓,然後他們再去欺壓別人,作為自己沒有「被」欺壓的證據,這就是他們的妥協。也是主角就像是拉席德對書中兩位主角,同時也是他的老婆與妾的瑪黎安與萊拉說:「在我生長的地方,女人的臉只屬於她的丈夫。」

而「布卡」(伊斯蘭女性傳統服飾,全身都要罩住,僅剩眼睛可以露出)成了瑪黎安與萊拉跟外界接觸的唯一媒介,拉席德與整個文化價值觀則教導她們,躲在布卡裡可以找到安全的依靠,因為布卡就像是一面單向的窗戶,在其中她們可以是個旁觀者,躲避她們心中所有的羞辱與秘密。其中包含她們被毆打的傷口,以及受傷的靈魂。

在戰火最猛烈的時刻,拉席德終日毆打她們兩人,同時告誡她們說:「沒有我,你們早就餓死街頭、遭姦殺或槍擊。」而當拉席德再也供不出飯來時,又毆打她們並說都是她們的錯。就像是故事一開頭瑪黎安的母親娜娜所說:「男人問罪的手指找到的永遠是女人,就像指南針的針永遠指向北方。永遠都是這樣。」對於這個社會體系早有體悟的娜娜,曾對稚幼的瑪黎安說:你只有一件事情要學會。那就是:忍耐。」瑪黎安問:「忍耐什麼,娜娜?」她回答:「需要忍耐的事情永遠不會少。」而且告誡瑪黎安,女孩去上學就跟把痰盂擦得亮晶晶一樣沒有道理

不過瑪黎安與萊拉並沒有因為丈夫無情的壓迫與殘暴的對待,乃至於神學士以及整個社會架構扭曲的價值觀而低頭。當萊拉被迫懷下拉席德的孩子時,她曾想過打掉孩子,但是當她躺在冰冷的倉庫地板上時,她下不了手。因為,她知道生命是無辜的,她無法像戰場上的那些人,能夠無情的結束一條生命。或許史達林說的沒錯:「當一個人死亡會是個悲劇,但是當一百萬人死亡,就僅只是統計數字了。」所以在戰場上死去的幽魂,對於上位者而言不過就是一堆無意義的數字。

作者胡賽尼透過了《追風箏的孩子》告訴我們阿富汗仍處於戰亂的事實,這次他用《燦爛千陽》講述了女人在阿富汗如何遭受非人道的對待。但這兩個女人沒有被打倒,她們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選擇,特別是背負著哈密拉(當地對私生女的稱呼)命運的瑪黎安,她用自己的犧牲換取萊拉與孩子們的未來,對萊拉而言,瑪黎安就像是薩伊伯詩中的「她」:「數不盡照耀她屋頂的皎潔明月、數不盡隱身她牆後的燦爛千陽。」

胡賽尼溫潤的筆觸利用小說在講一個真實的故事,一個沒有獨立與自主地位的國度,一個不斷被入侵與污辱的國家,還有為了自我救贖的生命。但因這個故事太過真實,真實到提醒著我們這群過著富裕、平安、喜樂生活的人們,地球上還有另一個地方正在發生不幸。

阿富汗沒有很遠,他也在地球裡。這是我們的世界。西元兩千零八年。願上帝祝福這塊土地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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