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佈空氣裡的知覺

若有人問：「你覺得自己曾經活過嗎？活得好嗎？」你會如何回答呢？


這樣艱難的問題對我這種智力測驗只得六十分的人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因為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坨屎」。不過我到也沒有因此妄自菲薄，因為屎也有形狀漂亮與不成屎樣的差別，當然色澤也是評分考量的標準。不知道你是否曾經仔細觀察過自己的屎樣？聽說看屎可以知道一個人的身體好壞，不過我到覺得屎也可以用來觀察運氣。


由於從小培養良好習慣，每天早上起床喝完一杯白開水，進廁所刷牙洗臉後，除了解掉一個晚上囤積的巨量尿液外，就是解放我的小菊花，而且小時候媽媽就有講：上完以後要看看才會知道是否健康喔！因此培養了觀察大便的能力。根據多年經驗，只要當天屎的長度達六公分以上，形狀如同糯米腸，呈現金黃色，那麼那天我的運氣會很好！目前還沒有例外。主要是我已經很久沒有拉出那樣漂亮的屎來了，自從我國小畢業以後。而我也是從那時開始發現屎的狀態與運氣有關。


便秘，這個症狀的發生大概可以追朔至第一次高中聯考。那年夏天很熱，五月底、六月初正是鳳凰花開、驪歌初唱的時節，校園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離愁，尤其是我們這群即將畢業的國三學生。不過人生第一個「巨大」挑戰「高中聯考」卻未隨著脫下校服而感覺輕鬆，特別是老師們要求就算畢業，在還沒聯考前每天還是必須回學校備課、參加測驗。我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有便秘的問題，原因是我的同學們似乎都在那時由於過度緊張而罹患經常性腹瀉的問題，也就是所謂的「腸躁症」。


我想民國七十年代的台灣高中、國中、小學的廁所應該都長的差不多，應該就是一排廁所一條溝，然後用幾片木板隔一隔。說實話，只要有一個人，一個人就好，在裡頭拉屎，整個廁所大概就爆炸了。前面也提過，那年夏天很熱，小孩子就是不聽話，總喜歡一會熱、一會冷，因此那段在學校備課的日子裡，只要想到必須進廁所對自己而真是極大的酷刑。所以只好不斷培養我的「小宇宙」，讓它不升級！


結果，那年聯考，考前一天因為「小宇宙爆炸」隔天無法應試...


上了高中，我的「小宇宙」已經養成一套固定的工作模式。只要遇上月考、段考、模擬考，就會進入備戰狀態，不斷儲存能量準備在考前一天或當天噴發。不過我沒因此被打倒，反而越挫越勇！特別是學會了利用浣腸、瀉藥這一類的輔助用品。還記得第一次使用浣腸是由於高中一年級第一次月考因為噴發的緣故，讓我錯過了數學考試必須補考。雖然補考在我的人生裡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但若每次都要補考也太累人，所以在第二次月考前一天，我到藥局買了人生第一顆「浣腸」。


浣腸外包裝標示，成人依次使用20ML，小孩一次使用10ML。不過我忘記詢問藥房老闆十六歲該用成人劑量還是小孩劑量，所以我只好依鏡中反射出的模樣目測，少年白、鬍鬚濃密、沒有胸肌、一顆大肚腩等條件，決定使用成人劑量。根據上頭所寫的「用法指示」，使用時用針穿刺塑膠球尖端的凹部，插入肛門內、擠壓，排空後拉出。「需夾緊肛門約五分鐘～～」，這句話是站在櫃檯後方的藥局老闆，對著我唯一大喊的一句話，而當時身後還站了三個準備結帳的顧客。


就這樣，我與浣腸成了莫逆之交。